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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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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8 章

上了馬車, 戚雲晞還在想許懷彥讓佟寒轉達的話。

佟寒看起來知道許多內情,許懷彥留下那樣的話並不讓人意外。

他本就話不多,這樣溫情的話親自說不出口, 但他是個很好的人,給前妻行方便送祝福並不違和。

就算他將來會納妾,就算他介意她的過往,戚雲晞還是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。

但她也很好。

曾經她以為自己的存在只會給人帶去麻煩,自從得知父母去世的真相, 她才發現她因為太害怕給人添麻煩鉆了牛角尖,她從未主動給人帶去麻煩, 有時是別人給她制造了麻煩。

這個教訓是爹娘去世的真相換來的, 她再也不會忘。

曾經她擔心曉荷跟著她吃苦,但曉荷跟著她也得到了想要的安穩;她曾為奶娘去世深深自責,但奶娘說她並未怪過她,奶娘願意陪著她, 也是因為她一直將奶娘當成至親,她也給了奶娘陪伴。

許懷彥那裏更是, 她曾經對他在那樣的情況下娶她心懷感激,並將他當成依靠。

如今回過頭再看,許懷彥娶她本就不是沖拯救她去的,瞞下那些內情受益的並非只有她一人,他也維護了他自己的名聲……再者,從他對她的身子迷戀程度看,至少他也得了好。

她本就很好, 用不著對誰感恩戴德。

她與他走到這一步, 並非他們是惡人,只是彼此所求不一樣。

雖然想起來會傷感, 還做不到雲淡風輕,日子久了,必定能坦然面對。

出了城,馬車一路往西行,這一趟金桂庵之行並非全然糊弄玉檀和玉桂。

要離開上京了,戚雲晞的確想去父母的靈前燒香,取回牌位,然後去城東碼頭與其他鏢師匯合,從水路回柳城。

戚雲晞有意使自己振作起來,在馬車上積極和吳娘子商談接下來的行程,因為要同行很長一段,也趁機向吳娘子打聽其他人的性情。

吳娘子走南闖北多年見多識廣,口齒也很利落,說到有趣之處,戚雲晞忍不住對接下來的行程充滿向往。

途徑茶寮,戚雲晞讓馬車停下來,讓曉荷給吳娘子買一碗熱乎乎的飲子。

不料,馬車才停下,一陣馬蹄聲夾著一個突兀的男聲從後方傳來,在喚她“雲晞”。

戚雲晞渾身一僵。

若不是許懷彥沒有這樣喚過她,且他人已經離開上京,光憑聲音,她簡直要懷疑這個人是許懷彥。

如此一來答案便只有一個,來人是秦延。

戚雲晞一點也不想見他。

來往得次數越多,越能證明她當初看走了眼,她喜歡的男子其實是不納妾的許懷彥那樣的。

秦延跳下馬,朝戚雲晞這邊走過來。

曉荷知道戚雲晞的心思,伸手攔住他:“秦公子自重。”

吳娘子見狀也跟過來,擋在秦延與戚雲晞的馬車之間。

假秦延元戌受命而來,主子已經知道長英侯世子夫人離開了侯府,他負責將人帶回去。

他望著戚雲晞的方向,朗聲開口:“既然你離開他了,隨我走好麽,我一直在等你,我們去洖州。”

元戌故意說得暧昧,茶寮裏還有別的客人聽見了,紛紛交頭接耳。

曉荷氣得半死,恨不得撕了秦延的嘴。

吳娘子也反應過來,雖不知戚雲晞離開的實情,但堂堂世子夫人不用侯府的人保護,反而自己去找鏢局護送,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。

但她看得出來,戚雲晞並非輕浮浪蕩之人。

她抽出腰中軟鞭,厲聲呵斥秦延:“哪裏來的登徒子,再敢胡言亂語亂攀交情,當心我打爛你的嘴。”

“雲……”

那人張嘴又要胡言,吳娘子不再猶豫,一鞭子甩上去,精準地避開秦延的面具甩到他嘴上。

秦延疼得捂住嘴。

圍觀的人更興奮了。

不知道是不是被秦延黏黏糊糊的態度膩到了,隱約有些惡心想吐的感覺。

她定了定神,在事情鬧得更難看之前隔著車門開口:“該說的早已經說清楚,我沒有什麽與你說的,還請秦公子讓路。”

曉荷恨恨瞪著秦延,和吳娘子回到馬車上。

一踏上馬車,曉荷就看到戚雲晞捂著胸口,很難受的樣子:“您沒事吧。”

戚雲晞搖搖頭,吳娘子讓車夫駕車,離開這是非之地。

捂著嘴站在原地的秦延目瞪口呆。

若非他躲閃得快,恐怕成了馬蹄下的亡魂,氣得對疾馳而去的馬車大喊:“你就這樣翻臉不認人?”

圍觀的人懂了,原來是男方一廂情願。

馬車離開後,元戌灰溜溜牽起馬,到了無人的敵方,他取出火折子點燃信號彈的引信拋向空中。

*

金桂庵位於上京城西邊,掩藏在一片連綿的矮山裏,出城後一路西行十裏,就是金桂庵。

馬車越來越顛簸,戚雲晞也就知道馬車上了通往金桂庵的岔路。

原本在車內說話的三人突然聽到車夫大叫一聲:“有刺客!”

說著車夫突然加速,車內三人被重重撞向車後壁,戚雲晞感覺整個人都要顛散了。

吳娘子最先反應過來,一只手扶著戚雲晞,一只手牢牢抓著車座,隔著車門問車夫:“怎麽回事?”

車夫語氣慌亂:“好多刺……”

車夫的話還未說完,三人就聽到一陣悶哼。

山坡上射來的冷箭已沒入車夫心口,鮮血噴湧而出,轅座上的車夫重重跌落。

馬車失去控制,被路邊的荒林中竄出來的蒙面人制住,餘下十名刺客也跳出來出來,將馬車團團圍住。

三人大氣不敢出,吳娘子隔著車門質問外面的人:“來者何人,知道這車裏坐的是誰嗎?”

領頭人笑了下,沒好氣道:“許夫人和丫鬟留下,鏢師離開。”

戚雲晞的心不住下沈,對方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,顯然有備而來。

她緊緊抓住車座的扶手。

在外流落時遇見過更危險的情況,短暫的驚慌之後,戚雲晞很快冷靜下來。

她的第一反應來的是許懷彥的仇家,想要拿住她要挾許懷彥,畢t竟她除了去嫁妝鋪子,從未得罪過人。

戚雲晞盡量平靜開口:“你們想要什麽?”

領頭人笑:“我們想要的自然是夫人你。”

話剛落音,其餘的蒙面人不懷好意跟著哄笑起來。

這是褻瀆!曉荷氣得臉都紅了,隔著車門恨恨罵:“無恥!”

領頭人不以為意,一把踹開車門,用刀尖抵著吳娘子的脖子,拿走她攥在手裏的軟鞭:“請吧。”

戚雲晞和吳娘子對了個眼神,目送吳娘子走下馬車。

戚雲晞雖未下車,已從車門的縫隙和車窗看清來人共有十一位。

她與曉荷手無縛雞之力,吳娘子縱然武藝高強卻是雙拳難敵四手,硬碰硬毫無勝算,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再見機行事 。

最重要的,對方圍而不攻,看起來並不急著取她的性命。

帶頭之人關上車門,徑直在轅座上坐下:“夫人坐穩了。”

戚雲晞叫住領頭人:“你要將我帶去哪裏?”

“到時你就知道了。”

領頭人吩咐轅座另一邊的蒙面人揚起馬鞭。

馬車掉頭,領頭人看了眼其中一個蒙面人,擡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
馬車行使得很快,但戚雲晞還是聽到了一聲吳娘子的慘叫聲,她的心猛地提起來:“你們對吳娘子做了什麽?”

領頭人勾唇冷笑:“夫人都聽見了又何必再問 ”

戚雲晞的臉色霎時變得雪白,吳娘子怕是兇多吉少了,她的喉中湧起陣陣惡心之感,扶著車座幹嘔起來。

馬車越來越快,戚雲晞發現對方一點也不擔心她們逃走,在她掀開車簾四處張望也沒阻止。

曉荷急得不得了:“現在怎麽辦?”

轅座上有領頭人和車夫,馬車前後左右都有持刀的蒙面人,戚雲晞也束手無策。

她能清楚地看到馬車駛離金桂庵的範圍後又路過路過了西山,又行了約半個時辰。

戚雲晞看過有關上京一帶的介紹,此處應該是上京與墉城交界處的鳴風山。

鳴風山比西山低一些,位於上京與墉城之間,是一處鮮有人至的荒山,平日偶有膽子大的獵戶前往,這樣冷的天氣裏基本無人進山,這大概就是這一形人肆無忌憚的原因。

其實從上京城到墉城有官道,但要繞過鳴風山,這行人顯然沒打算走官道,而是試圖走鳴風山中的小道。

馬車最終在鳴風山一處偏僻的小徑前停下車來,戚雲晞坐在馬車裏清楚地聽見領頭人恭恭敬敬喚了聲“公子”。

“將人帶來。”

這個聲音戚雲晞很熟悉,渾身的血液再瑟瑟的山風中凝固。

車門打開的一瞬間,戚雲晞死死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,看到了熟悉的身影:“是你?”

“不錯,”假秦延元戌坦然對上戚雲晞的目光,按覃元覆的交代回覆,“我好聲好氣問過你,你不肯隨我走,只能采取這樣的法子。”

戚雲晞懷疑這個人瘋了,冷冷道:“放了我,我可以當此事從未發生過,你若胡來,仔細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
隔著面具,元戌眼裏的嘲弄依舊很明顯:“你不會以為吳娘子會回來救你吧,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訴你,吳娘子已經死了,你一定很好奇我對你的行蹤這樣清楚,護送你離京的鏢師裏有我的人,他們知道你在我手裏,根本沒有人在城東碼頭等你。”

戚雲晞的腳底升騰起一股寒意,她還是高看了這個人:“我不會跟你走。”

秦延冷眼看著戚雲晞: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。”

他其實也想不通,郡王和夫人都被抓了,主子的處境也很驚險,但他特意這樣大費周章,只為之後到了墉城後再來一出英雄救美。

眼看黑衣人又要圍上來,戚雲晞握住同樣不安的曉荷的手,喝住那些人:“別動我,我自己走。”

之後戚雲晞一直表現得很配合,在崎嶇的山路上行了約三個時辰。

到了一片格外茂密的地方,戚雲晞和曉荷不肯走了。

秦延走過來:“怎麽了?”

曉荷理直氣壯:“我與夫人想要方便。”

秦延皺眉。

曉荷:“就許你們隨地解手,不許我們方便?”

秦延:“……”

不過這也是正常的需求,秦延沒有阻止。

等離這一夥人有一段距離了,曉荷不滿:“背過身去,別看。”

畢竟是主子的心上人,秦延知道輕重,山林的另一邊是十來丈的懸崖,晾她們也跑不了,於是嚷眾人回避。

曉荷遠遠看到這些人轉頭了,幫戚雲晞將鬥篷解下來:“姑娘,他們沒有發現。”

山林裏面很冷,因為精神高度緊張的緣故,戚雲晞一點也不覺得,她讓曉荷也將外衣脫下來,偽裝成兩人還在林間蹲著的樣子,實際上她們已經矮著身子慢慢朝懸崖靠近。

山風嗚咽著,曉荷低頭看了眼腳下十來丈的距離,腿肚子一陣發軟。

“咱們真的要往下跳嗎?”

曉荷回頭,發現戚雲晞已經保住崖邊伸出來的樹枝,一只手撐著懸崖,一只手扶著樹幹,轉移倒了樹上。

穩定好身形,戚雲晞擡頭,低聲給曉荷鼓氣:“下來。”

在馬車停下來之前她很慌,等真正進入鳴風山,看到這一行人無頭蒼蠅似地找路時,她反而平靜了。

當初她在書裏看到鳴風山的介紹時很不解,鳴風山與西山相隔不過三四十裏,西山是供人游玩的好去處,鳴風山裏卻野獸出入,人跡罕至。

許懷彥跟她解釋過,這裏在前朝時曾是戰場,叛軍為奪取京城,放火燒死兩萬軍民,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山裏白骨遍地,加上此處林深樹密,尋常人不敢踏入。

至於野獸橫行,其實是鳴風山的崖底有一處村莊,避居此地的村人不希望被打擾,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,就是為了防止其他人闖入。

戚雲晞觀察了一路,許懷彥所說的村莊就在附近的山崖底。

她之所以選擇以這樣冒險的方式離開,是因為她越來越覺得秦延不對勁,他若真是因為癡情於她為她而來,就不該在這兩三個時辰的跋涉途中對他不管不問。

若他故意因此晾著她,更加證明此人心思難辨不可輕信。

她不想束手就擒。

她的運氣好在許懷彥曾到過這裏的村莊,詳細告訴過她他是如何進入的,她只是重走一遍他當時走過的路。

但她還是低估了這一段路的艱辛,戚雲晞所攀的那株側柏是從下方山洞口裏的石縫中長出來的,要抵達通往村子的山洞,她得從斜著生長的樹幹上跳下來。

而樹幹距離山洞底一人多高,要是跳歪,直接墜入兩丈多深的崖底。

曉荷快要嚇死了,但她見過歹人看她的目光,知道留下來就是砧板上的魚肉,加上被戚雲晞的鎮定感染,也學著戚雲晞抱著樹往下爬。

曉荷也發現了戚雲晞的異常:“姑娘怎麽了?”

戚雲晞回神,曉荷還在等著她呢,再慢些被秦延他們發現更不得了。

戚雲晞迫使自己不去看下方,只盯著預示著生機的洞口。

戚雲晞慢慢蹲在水桶粗的樹幹上,雙手也扶著樹幹,朝著洞口縱身一躍。

下一瞬,身背上結實的觸感意味著她成功了,但戚雲晞一點也高興不起來,鉆心的疼痛從小腿處傳來,骨折了。

戚雲晞不敢喊,死死咬住嘴唇,怕引起秦延他們的註意。

沒了戚雲晞在下面擋著,曉荷清晰得看出下方是什麽,腿腳控制不住顫抖。

戚雲晞擡頭,對上曉荷哭喪著的臉,忍著疼站起來:“別怕,我可以你一樣可以,放心跳,我接住你,晚了就被他們追上了。”

曉荷相信戚雲晞,沒道理主子能做的她拖後腿。

曉荷眼一閉,直直朝戚雲晞撲過去。

*

另一邊,見戚雲晞和曉荷久久沒有動靜,已經換上布衣的領頭人忍不住催促:“好了沒?”

依舊沒有動靜。

因為樹林裏光線昏暗,他們只能看清兩個淺色的身影。

領頭人覺得有些不對勁,但戚雲晞身份特殊,主子一再強調不能傷她,只能去請示元戌。

元戌也被弄得狠煩躁,申時末了,山裏黑得早,走夜路危險,聽說山中有不少孤魂野鬼,偏偏這兩個女子腳程慢,以這樣的速度下去還要走一個時辰才能出山。

元戌沒好氣開口:“再去催一催。”

主子已經離開上京,在墉城落腳,但大楚的人似乎已經留意到他們這最後一群死士,若是被抓住只能以死盡忠。

能活著誰也不想死,於是才選擇了避開大楚的官服,從鳴風山偷偷前往墉城。

得了命令,領頭的刺客心裏就有底了,他拿起隨身攜帶的弓箭搭好,遠遠瞄著曉荷的後心:“趕緊啟程,否則別怪t我不客氣。”

依舊沒有人理他。

領頭人冷笑了下,元護衛和主子只交待不可以傷害長英侯世子夫人,沒說不可以動丫鬟。

領頭人松開弓弦,滿意地看到箭尖沒入曉荷的後心。

但他很快發現不對勁,中箭之人沒有呼痛,連身形都沒有變。

領頭人連忙跟上前,兩眼一黑,啪啪兩巴掌甩到進跟著他的兩名同伴身上:“人跑了!”

這邊的動靜很快傳到元戌耳裏。

“一群廢物!”

元戌想殺人的心都有了,但他想不明白,兩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。

“都去找!”

冬天本就黑得早,再有不到半個時辰,山裏就全黑了。

元戌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
主子為了這一日隱忍多時,若是他們沒能將人帶回去,他能很清楚看到他們這一行的下場是什麽。

戚雲晞和曉荷同樣狼狽不堪。

她們同樣怕被秦延他們找到,跳入山洞後,兩個人頂著黑暗攙扶著往山裏走。

曉荷還是很怕,但想到戚雲晞比她更慘,她不敢表現出來:“您要不要歇一歇?”

戚雲晞疼得一腦門汗:“繼續。”

她們能在這個時辰抵達這附近算運氣好,但運氣只是一時的,這裏她們能進來,意味著秦延他們也有可能找來,等天完全黑下來,她們才能算安全幾分。在那之前,就算疼死,她們也不能停下。

曉荷這時只恨自己不會接骨,不能幫戚雲晞減輕痛苦。

因為突然被人劫持,她們的行囊和盤纏都已經被遺棄,她身上連個火折子都沒有。

分擔不了痛苦,曉荷找話題減輕戚雲晞的註意力:“您如何得知這條生路,您之前來過這裏?”

戚雲晞將身體的重要大半放在曉荷身上,顫著聲回答:“世子之前告訴我的。”頓了下,她安慰曉荷,也給自己希望:“再走一盞茶時間,就到了。”

許懷彥說過這山洞很長,是村裏人上山下山的捷徑,得走一盞茶功夫。

她們走得慢,已經走了約一盞茶時間,加一倍應該能到吧。

“這村裏住的是哪些人,會收留咱們麽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戚雲晞心裏沒底,許懷彥說這裏隱居的是前朝某個大官的後人,深居簡出的不紋世事,她們不會去害人,對方應該至少也不會害她們吧。

不知行了多久,戚雲晞拖著受傷的腿,痛得都麻木了。

前方突然出現隱約的光。

曉荷只受了點皮外傷,精神比戚雲晞好很多,見狀立即興奮得告訴戚雲晞:“真的是村莊。”

但現在還不到放松的時候,戚雲晞最近本就容易累,又受了傷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,只綻出個虛弱的笑。

離洞口越來越近了。

正當她們高興之時,突然有人探著頭望入洞口,中氣十足抱怨:“怎麽才回來,也不等個火把,怪瘆人的。”

聞言,戚雲晞也她再支撐不住,放心地閉上雙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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